写一下让我自己平静的文

【瑞金】你不会告诉他(你爱他)

灵魂伴侣梗!

官方手游格瑞沉睡百年的设定把我炸疯了,冲回家写文。

虽然是沉睡百年,但是格瑞生理和心理年龄还是和金差距两岁。(差了102岁的大概是证件年龄吧2333)

太激动了写文完全胡言乱语,请见谅

祝大家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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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创世神决定奖励他忠诚的信徒,他挥散那些遮掩他庄严容颜的金色光芒,恩赐他忠实的三位仆人终得以直视伟大神明真实面容......”

 

守护圣殿的女祭司坐在祭台最低的台阶上,娓娓讲述着那记载在守望星神话中,被族人引以为傲的故事。纵使或坐或趴在她膝下的孩子们自出生以来早已听过了无数次同样的故事,他们却仍旧乐此不疲,每一次都津津有味。

 

但那些孩子都并非格瑞。

 

守望星族长的独子远远地躲在了阴影中,不愿与其他年岁相仿的同伴们聚集一处。他长居圣殿,听这故事的次数远比任何同龄人都要多,甚至到了倒背如流的程度。但这个故事中所讲述的任何一个字都不会令他心生向往。

 

“圣空星的前人向伟大的神明恳求,希望圣空一族的子嗣能比任何人都要强健。圣山一族许愿能够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们都以为自己为族人们求来了世间无与伦比的能力,直到他们听见守望一族的前人们向创世神许愿,他说——”

 

格瑞忍不住捂住了耳朵,那样的愿望就像是魔咒般紧紧禁锢在他的心脏上。稚嫩的白发男孩还不懂得其真正的含义,却已懂得了是否拥有它的差异。

 

但女祭司温柔的声音如同雾霭,透过他的指缝钻进了格瑞的耳朵里。

 

“——我愿我的族人们皆能获得明视爱的能力。”

 

祭祀的话引来了孩子们一阵欢呼与嬉笑,他们兴奋地拉高自己的衣袖,向身旁的同伴相互炫耀,柔软的手指点触在彼此的手腕,拂过那浮现出另一人姓名的、或深或浅的笔迹。

 

那是创世神赐福的证明,也是守望星一族千百年来不管宇宙动荡、沧海桑田,始终虔诚笃信创世神,甘愿世世代代成为其最忠诚的奴仆的根本原因。

 

每个守望星人手腕上都存在的灵魂伴侣烙印。那些形态各异、色彩也各不相同的笔迹就是守望星人命中注定所爱之人的姓名。经历了无数代经验的累积,守望星一族早已彻底摸清了灵魂伴侣烙印的规律。

 

那些或流利或稚嫩歪斜的笔迹是他们的灵魂伴侣亲手书写的自己的姓名,而笔迹象征的年龄则是他们会与自己命中注定的爱人初次相逢的年岁。守望星人们起初并不懂得那些书写出伴侣姓名的、颜色迥异的墨水究竟代表着什么。

 

在最开始时人们感到困惑,后来又遗忘了它。将颜色的不同认定为是灵魂伴侣们书写自己姓名时所使用的的墨水差异。

 

直到一位守望星人在碌碌迷茫之中度过了她第五十个生日后的某天,才在空间站中遇到了她只有十五岁的异星命定伴侣。这位等待了太久才获得幸福的守望星人,书写在她手腕上灵魂伴侣姓名的字迹颜色,是类似蛇蚺鳞片般,幽暗的蓝绿色。

 

是的。从那之后守望星一族才意识到,颜色意味着与灵魂伴侣年龄的差距。愈是鲜艳亮眼的色泽代表与恋人的年龄愈加相近,几乎是同一时刻出生的伴侣手腕处的名字是最为灿烂的金色——象征着创世神曙光的神圣颜色。

 

而那些天生手腕上字迹黯淡,或蓝或紫更甚至是灰色的守望星人,则从一出生开始不得不承受旁人同情与嘲弄并存的指指点点。

 

但这一切都与格瑞无关。

 

白发男孩咬紧了牙关,他飞快地逃离了祭坛,躲藏进厚重的帷幔深处。唯有晦暗到看不清任何事物的阴影里,格瑞才能够真正地感觉到安心。因为在黑暗中,谁也不能看清他手腕上如墨渍晕染的、模糊的一团无法分辨的东西。

 

创世神赐予了所有守望星族人们能够明视爱的能力,却唯独漏掉了他最忠诚的信徒的子嗣后代——格瑞的手腕上一片漆黑,没有任何人的名字,只是一块丑陋的黑色胎记,如同烙印他耻辱的疤痕。

 

在格瑞更为懵懂年幼的时候,他的父母曾不厌其烦地告诫他不要将自己的手腕暴露在旁人眼前。为此白发的男孩不得不在最炎热的夏日穿着憋闷的长袖,亦或是套上根本不必要的护腕。在参加宴会时,他总是带着手套,只能隔着一层布料粗糙地感受着母亲掌心的温度。

 

白发男孩并不懂得其中缘由,他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让父母羞于将他示人。于是格瑞拼命努力,不论是在研读圣典,汲取学识亦或是剑术练习方面他都做到了名列前茅。却依旧无法改变自己被遮掩的现状。

 

直到他的母亲含着泪为他解释了一切,她温柔的手指摩挲在格瑞的手腕,男孩却只感觉到浑身如坠冰窖的冷意。

 

真相令他厌恶社交,拒绝在人前展现自己。仅仅五岁的男孩并不晓得自己为何要承受这般沉重可怖的命运,但身为守望星族长一脉,即便温和宠溺的父母纵容格瑞逃过了大部分晚会与庆典,却无法编造出合适的理由让格瑞能够躲过祭祀大典。

 

格瑞几乎是被强行拖拽进入了祭祀队伍的前列,他拼命挣扎着试图摆脱束缚,逃离这个让他浑身不自在的环境。但格瑞是寻不到半点错处的族长夫妇唯一的弱点,而他对族长父亲的反抗和怒目而视给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陌生的大掌掐住了他的肩膀,白发男孩甚至来不及挣脱就被剥去了遮掩在手腕上的、花纹精致繁复的丝巾。那名政敌故作惊讶地倒抽一口凉气,用刻意而拙劣的演技向整个守望星的人宣布:

 

他们备受期待的下任族长备选,那个行举优异却孤僻的天之骄子——格瑞,是个没有灵魂伴侣的怪胎。

 

那一瞬间,无数双惊愕的、讥讽的、怜悯的目光齐齐朝格瑞的方向投来。年幼的男孩方才清晰认识到了,一直以来父母试图为他避免的是怎样的极致痛苦。他数年之间每一次外出承受的压力与桎梏叠加在一起,都远不如这一瞬间被形色各异的情绪吞噬淹没的感觉。

 

格瑞逃开了,他再也不能忍受哪怕多一秒那些异样的眼神。他就是异类,是浓厚的迷雾中唯一那个无法拥有为自己照明方向、指引道路的荧光的瞎子。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涌出,格瑞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窜过哪些空旷而狭长的走廊。他死死捂住自己一团漆黑的手腕,那丑陋的胎记般的印迹在他的掌心下突突直跳,灼烫得男孩根本无法承受。格瑞藏在黑暗中小声啜泣,拼命用喷泉中冰凉的清水洗刷自己的手腕。

 

他的族长父亲被困在流言蜚语与混乱的祭奠神台上分身乏术,但格瑞的母亲追了过来。她凭借着血缘羁绊的直觉轻而易举找到了她的男孩,她拥抱住年幼的格瑞,亲吻他白色的发顶,陪他一起哭泣。

 

她擦拭去男孩白皙脸颊上的泪痕,轻柔地安慰他:“那并不意味着你没有灵魂伴侣,只是创世神需要你耐心等待,比所有人都等得久一些。”

 

但母亲的话并没有给格瑞带来微弱的希望,在白发男孩胸腔中腾升而起的,是莫名的怨怼与愤怒。他早已听闻了灵魂伴侣笔迹颜色的象征,守望星历史上等待的最久的人与自己的伴侣相差了整整五十岁,而那位前人手腕上的字迹仍是清晰的、可以轻易辨认的灰色。

 

那么格瑞呢?

 

手腕上这模糊不清的厚重漆黑,分辨不出轮廓的东西,究竟代表着什么?创世神的安排就是让他等到耄耋之年才能用昏花浑浊的双眼得以一见他呱呱坠地的灵魂伴侣么!

 

格瑞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足够幸运,能够活到他的伴侣姗姗来迟那一天。

 

愤怒填满了他身体的每处间隙,而这样的怒火甚至无的放矢,因为任何守望星人都无法分辨出格瑞手腕上究竟书写着谁的姓名。

 

于是格瑞说出了自己有生以来最为恶毒的话语。

 

“我宁可我根本没有灵魂伴侣!”

 

白发少年咬牙切齿,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将所有的怨怼与羞耻全部嫁接在了那个不晓得姓名也还未出生在这个宇宙间陌生灵魂伴侣身上。

 

那个不存于世的家伙已然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与折磨,这样的煎熬甚至会持续伴随格瑞一生。格瑞无法哄骗自己会因为短暂的快乐与爱意而遗忘此前经历的漫长岁月。

 

他甚至不想就这样存活下去——格瑞变本加厉地将自己躲藏起来,成日蜷缩在无人打搅的圣殿里。他用了几乎全部清醒的时间思考,想要逃出生天。

 

他要离开这里,离开人人都能明视爱的守望星。躲藏进那些不被创世神赐福的庸庸大众之中,假装自己不曾拥有过黯淡微弱的荧光。他学习得很认真,从书本与记载中读到过守望星之外的人是怎样生活着。

 

他们不会坚守着自己的爱,将人生的幸福吊在等待的迷茫之中。那些人不晓得谁是自己的灵魂伴侣,因而他们选择并相信自己选择的对象就是灵魂伴侣。

 

那些真正不曾被指引爱的方向的人反而更加自由和快乐,而当格瑞混迹在这样的人群之中,那些人不会觉得格瑞手腕间的是什么耻辱或是值得嘲笑怜悯、异样对待的东西。

 

那只是一块胎记,一片疤痕而已。格瑞希望它只是疤痕,不起眼的、可以光明正大暴露在人前也不会被人问及的印迹。

 

格瑞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在他后悔莫及的瞬间。逃生舱门在他眼前闭合,白发男孩拼命捶打防护罩却无济于事。旋即释放的冷冻气体迫使格瑞的眼皮愈发沉重,他竭力撑着不要闭上双眼,因为他晓得自己闭眼的瞬间就会陷入沉睡。

 

男孩痛苦地落下泪来,他根本分不清是因为悲恸还是因为眼皮强撑导致的酸胀。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烙印进格瑞眼底的是守望星已不再柔和朦胧的冲天火光,和母亲一缕银灰色的发尾。

 

格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忽然意识到,当他醒来时,他的家园、他的族人、他的亲人都早已不复存在,彻底化作漫天的星屑,消弭于无边无际的漆黑宇宙之中。

 

他就要成为孤儿了,而这一切无力改变。

 

多大的讽刺啊!那个被所有守望星人唾弃嘲笑的男孩,那个成日想着要逃离守望星、隐瞒自己守望星人身份的叛徒,最终却会成为守望星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格瑞抵挡不住催眠气体的攻击,他试图抹去满脸的泪水,却在手还未触碰到脸颊时就陷入了冷冻沉眠。

 

整整一百年的岁月,白发的男孩沉睡在逃生舱中。仿佛只是一场酣眠,宇宙已然斗转星移,远远地将他抛在了凝固的时间里。即使隔着数万光年距离外的星球,都已无法再目睹守望星爆炸瞬间的耀眼光芒与壮丽的残影。

 

创世神的注视下,凹凸世界天翻地覆,可格瑞几乎分毫未变。当守望星的遗嗣被神使无声的指引唤醒时,他仍沉浸在百年前痛楚的情绪中,蜷缩在孤独的逃生舱里,双臂抱住自己。他漂浮在茫茫宇宙,毫无目的也无归处。

 

直到偶然流星滑过照亮舱壁时,格瑞才从漆黑的宇宙中偷得了一瞥光亮。

 

他忽然发现自己手腕上的漆黑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歪歪扭扭的笔迹,陌生的异星语言,就连逃生舱配备的翻译系统也无法识别出这究竟是哪个星球的文字。或许是因为那笔触太过拙劣,一笔一划都分散得极开,根本无法拼凑成流畅的文字。

 

像是某个孩子初习字时照形描形的‘杰作’,但它是鲜红的。

 

那样生动的、闪耀着的,如同最绚烂的鲜花制成的染料和最明亮的织物编织而成的产物。仅仅是这一行字体,就足以触碰到那鲜活充沛的生命与阳光般纯洁的灵魂。

 

格瑞久久地盯视着自己的手腕,不曾察觉自己早已满脸淌泪。他曾那般恶毒地诅咒过这字迹的主人不要出现,不要存在于世间。

 

可如今这个未见过面的陌生孩子,成为了格瑞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存在——他唯一的羁绊与希望。

 

格瑞抬起手臂,他从未如此虔诚地亲吻自己的手腕。男孩能感觉到自己嘴唇的冰冷与颤抖,他品尝到了泪水的咸与苦涩,心头百感交集。他曾以为自己是被创世神遗忘在角落的可怜虫,可他却成了那个被神明眷顾的人。

 

神明没有抛弃他,却抛弃了整个守望星。

 

白发男孩开始流浪。他孤独而沉默地穿过一颗又一颗星球,不断磨砺自己,从稚嫩中成长为了少年。守望星的遗嗣彻底湮没在了藉藉人潮中,没有人还记得百年之前那个能够明视毕生挚爱的、被创世神眷顾的种族,守望星的故事被当成了神话与传说,记载在了只有孩子们才会津津有味阅读的故事书里。

 

那被创世神眷顾的另外两个种族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就仿佛被人们供奉敬仰的神明并非真正无私的伟大存在,而是邪恶的、哄骗人类做了交易的恶魔。

 

创世神赐予了他们非凡能力的同时,也褫夺了他们重要的东西。圣空星的族人们如他们所愿地变得远超普通人的强大,却也逐渐失去了繁衍的能力。愈是强大的人就越难以留下子嗣,如今的圣空星早已成为了由人造基因技术堆砌起的星球。

 

那个获得了预言能力的圣山一族,却招受了无数次其他星球的侵袭,那群贪婪的野心家们打着各式各样的旗号,将能预知未来却无法保护自己的圣山族人们掠夺回自己的星球,豢养奴役,剩下的寥寥族群被迫钻入了冰雪中藏匿行迹。

 

而格瑞几番寻找,却无人能够看懂他手腕上的笔迹究竟是哪片星际的语言。他一度怀疑这又是神明为了戏耍他而开的巨大玩笑。

 

可那笔迹的色泽如此鲜活,它清晰地存在于格瑞的手腕上,搏搏跳动着如同心脏和血脉。格瑞舍不得放弃唯一的希望,他已经习惯于亲吻自己的手腕,就像是亲吻灵魂伴侣的脸颊和嘴唇。白发的少年从中汲取到了支撑他继续前进的力量。

 

他还不曾见过自己灵魂伴侣,却已然深爱着那个人。

 

格瑞维持着这样在希望与绝望的泥沼中反复挣扎的状态惶惶度日,在脚尖触碰到道路的尽头之前都不知晓自己微弱却不愿熄灭的荧光,已然引领他走过了漫长的道路,抵达了正确的终点。

 

他踏上登格鲁星的地界上时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仅仅是因为神使指引他来到这个星球展开进一步的修炼。登格鲁星是由二十一个板块拼凑而成的破碎星球,星球表层的温度直逼人类可以承受的极限。

 

这颗星球比守望星体积小了数倍,质量却更大。异于常态的环境让星球上的族人普遍长得玲珑小巧,却能负担更重的力道。吸附在登格鲁星表面的大气成分十分复杂,厚重的雾霭不仅遮掩了星际飞船导航的方向,更是不时就会掀起粒子风暴。

 

难以与外界沟通的环境注定了这里的科技十分落后,格瑞本不打算与任何人沟通。却在日常挥舞巨剑的练习时,意外撞见了那个孩子。

 

那是个漂亮的男孩,有着麦穗般饱满的金色头发,和登格鲁星上不应该存在的湛蓝透亮眼眸。他攀附在碎石堆砌的小山上,好奇地打量格瑞练剑。

 

他似乎是迫不及待想要和格瑞打招呼,在眼看着格瑞就要离开时急急忙忙跳了出来,却被矿石绊倒,一咕噜从碎石顶滚落下来,狠狠摔在地上。他似乎察觉不到痛般,用蹭破皮的手掌胡乱拍打着自己脏兮兮的裤子和衣摆,一边急忙朝格瑞的方向奔来。

 

男孩长得极有异域风情。即便只是个孩子,却仍旧让格瑞忍不住频繁地打量他。凑近了之后更能看出他与格瑞之间的迥异——不同于格瑞白皙的皮肤,男孩柔软的脸颊与手臂都是明亮的、麦芽般的色泽,他的澄澈的眼睛如同碧洗天空在湖水中的倒影。

 

他十分爱笑,如同暖烘烘的阳光。那张嘴里喋喋不休冒出古怪的异国语言,叽里咕啦说了一大通,似乎是在询问格瑞的来历,可守望星少年一个字也听不懂。

 

然而这个漂亮的小家伙却仍旧热情地与初次见面的陌生少年分享了他的午餐,填饱白发少年饥肠辘辘的胃。

 

格瑞在这个贫瘠的矿产星球待了足足两个月,才勉强学会了零星登格鲁星的语言。而运用得最为熟练的,却是为了赶走那个金发男孩而不断重复的“走开”、以及“别跟着我”。

 

相比之下金——是的,格瑞已然知晓了这个烦人的小家伙名为金——学习星际通用语的速度可谓是突飞猛进,仅仅两个月时间,他已经能操着古怪的登格鲁星口音,磕磕绊绊地与格瑞交流。

 

金总说些有的没的,格瑞半点都不爱听。但他并不讨厌金围绕在他身边,固执地跟在他身后的感觉,那个男孩似乎不知什么是疲惫和无趣,哪怕是路边的一块形状特殊些的石头,都能让金感到高兴。

 

当格瑞终于反应过来时,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孤独,也不会在深夜突然惊醒,承受莫名的孤寂。

 

直到有一天,他们路过了一汪还算的上清澈的湖水,而格瑞褪去了战术手套,试图清洗掉掌心令他觉得不舒服的汗渍,金突然冲了过来。

 

男孩一把抓住了格瑞的手掌,拇指摩挲过白发少年手腕上的印迹。格瑞猛地一怔,被金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被点燃了一把火般灼烧起来,他的脉搏跳得厉害,仿佛加倍了平日的训练量后心脏濒临崩溃的隆隆擂鼓声。

 

金茫然而困惑地望着他,用蹩脚的星际通用语坑坑巴巴地询问:

 

“你为什么在手上谢-写我的名字?”

 

他的咬词依旧十分含糊,但格瑞彻底听懂了。他难以置信地瞪着金发的男孩,感觉到了四肢不可自抑的颤抖。白发少年哽咽着,他张开口似乎是要质疑,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手腕上的灼烧感一路蔓延至了心间,仿佛有阳光争先恐后地冲进了身体里。格瑞摩挲过自己腕间的自己,那里明明光滑无痕,他拇指触碰的位置却察觉到了凹凸不平。

 

他的皮肤像是十目的褶皱纸张,而男孩透亮的视线则是贯穿他身体的利剑。那感觉是致命,也是重获新生,是暌违已久的得偿所愿,更是命中注定的恩赐馈赠。

 

然而那个命定的男孩犹觉得不够,他似乎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语,从一旁捡来了半枚棱角尖利的矿石,一字一画、艰难地在泥地书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笑容灿烂地回头望格瑞:

 

“像吧!”

 

他的话像是在邀功,写在地面上的字体与白发少年手腕上的又岂止是像。望着那一模一样的字迹,格瑞只感觉到了眼睑的灼烧。白发少年眼眶通红,就连他自己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溢出眼泪。

 

格瑞几乎竭尽了浑身力气,才将那莫名的、复杂的情愫咽下喉头。他甚至无法开口解释任何东西——他该如何向这个无辜又天真的男孩述说自己曾经的悲恸,耻辱和寂寞,又该怎样坦白曾经对金与自己的恶毒诅咒和牵绊、坚持他不断前行的信念。

 

格瑞没有办法告诉金,自己爱着他。更无从剖白自己在来到登格鲁星之前,与金见面之前就深爱着他。

 

那对于仅仅相识两个月的八岁男孩而言,太多了......

 

于是白发少年哽噎着,哑着嗓子低声说:“格瑞。我是格瑞。”

 

这是他第一次告诉金自己的名字,金不是守望星人,他的名字不会烙印在金发男孩细嫩柔软的手腕上。格瑞期盼着至少将自己的名字牢牢地刻印在登格鲁星男孩的心底。

 

终有一天——如果创世神还存在于世,必定会有那么一天。他会让金知晓一切,包括他的曾经,他的未来,还有他的命中注定。

 

但现在,格瑞缄默不语,等待着命运的种子在两爿完美契合依偎的灵魂怀抱中发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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